日式比賽:藝術(shù)高于競技
記者謝銳京都報道 日本人辦圍棋比賽,其實是他們從事一切文化活動的一個縮影。看似一場賽事,實則高于比賽,等同藝術(shù)。
沿著日本京都阿含宗總本山曲曲折折的小路上山,沿途松樹、紅葉和綠苔遍布,半山腰處有一間名為蝸牛庵的精致茶室和棋室,房間不大,但十分雅致,凝聚了日本文化中的清、靜、寂、雅。棋室的地板上鋪著榻榻米,為了避免對局中氣溫偏低,榻榻米中間還細心地鋪著一張電熱毯。不僅如此,兩位對局者的邊上,還各自準備有一個小巧的電取暖器。時值初冬,小屋子里暖意融融。
榻榻米中間放置著一塊厚厚的棋盤,我們習(xí)慣稱其為棋墩。如果是跪坐著對局的話,棋墩兩邊各放一張日式靠椅,棋手們跪坐在上對弈。這次因為有中國棋手參賽,不習(xí)慣跪坐,所以安排有兩張皮椅子,棋手坐著對局。
棋墩仍然是原來使用的那個棋墩,但棋手們坐在椅子上時,棋墩就顯得矮了。日本人想出了一個辦法,那就是,專門制作一個與棋墩大小相當(dāng)?shù)牟鑾?,將棋墩正好放置于中,從外邊來看,還以為兩者原本就是連在一起的。厚厚的棋墩都帶有四只腿,現(xiàn)在腿隱于茶幾之中,不能不說制作用心之極。
兩位棋手的邊上都放有專門的小茶幾,上邊有暖壺和礦泉水,這也是日本比賽的特色。在日本,棋手享受著尊貴的客人一樣待遇,比賽越大,獎金越高,待遇也越是尊崇。像兩日制比賽,到了一定的時間點后,還有專門的服務(wù)人員送來各式精美茶點。一句話,為了棋手安心下出好棋,各種能想到的服務(wù)都已經(jīng)準備周全。
在日本比賽,棋手們不用自己摁鐘,邊上安排有專門負責(zé)摁鐘的裁判,這也是日本大比賽中的棋手待遇,所以林海峰、武宮正樹、小林光一這些曾經(jīng)的超一流棋手來中國比賽,都很不習(xí)慣自己摁鐘,常常落之后還在消耗著自己的用時。原因無他,是因為在日本,都有人替他們摁鐘了。
日本人辦事近乎刻板,規(guī)矩得很,每個流程都精準到每分鐘。比賽開始后不久,只要到了規(guī)定的時間點,立即有人毫不客氣地將所有人請出場,然后將推拉門一拉,室內(nèi)室外頓時兩個世界。那種規(guī)定時間之外,還能在比賽現(xiàn)場隨意進行拍攝的“待遇”,在日本想都別想。
出得對局室后,在場中國人都不禁啞然失笑,門口每位嘉賓脫的鞋子上,都還整整齊齊地插放著各自的名字。嚴謹細致至此,只有嘆服的份。
站在蝸牛庵邊上望下去,上山的路有兩條,這兩條路被明顯的標(biāo)志隔開,一條是貴賓和參賽棋手專用,另一條則是供媒體記者、工作人員行走。當(dāng)辜梓豪被漂亮的禮儀小姐領(lǐng)著,用緩慢而優(yōu)雅的步子上山時,他還頗不適應(yīng),看到我們時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連上山的路徑都各有不同的待遇,更不用說休息室了。棋手有專門的休息室,門口還張貼有“嚴禁打擾”,我們一堆人則安排在中方研究室里。帶隊的王汝南老師很有經(jīng)驗地對辜梓豪說:“反正那房間里只有你一個人,你也別傻坐了,干脆躺在榻榻米上睡一會,快到點時我們再去叫你起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