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耿鵬飛張家口zpc排隊時報道
誰能想到,一個冬奧會的吉祥物,成了比肩茅臺和中華的頂級硬通貨。
有朋友言簡意賅:“還能弄到墩嗎?領(lǐng)導家孩子!”
也有朋友直抒胸臆:“我們領(lǐng)導出差一趟,答應了一堆人搞冰墩墩…”
我:“咋滴,誰還不襯個領(lǐng)導了?”
將在外,墩命不得不受…
但閉環(huán)內(nèi)的情況,也是墩變?nèi)f化:比如前天八點半工作人員突然在上新群里發(fā)照片,冰墩墩來了,彼時我已經(jīng)在大巴上準備跟谷愛凌坡面障礙的決賽,自然不能掉頭殺回;昨天據(jù)說有500個,大部分人都如愿以償;今天就只有74個,其中24個在特許商店,50個在樓下的咖啡角,我幸運地排到樓上的第23位,然后一位排在地25位的外國友人,無論大家怎么勸,都不走,嘴里念念有詞:“yesterday! yesterday”…
我腦海里下意識地浮現(xiàn)出一段旋律:
Yesterday
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
Now it looks as though they're here to stay
Oh, I believe in yesterday
……
比這位外國友人還委屈的是前面排在16位的小姐姐,一心想買雪容融的她被工作人員告知:雪容融并不在這次全國手工業(yè)者復工大生產(chǎn)的計劃中,各地日益翻騰的流水線上并無雪容融棲身之地…
有些失落,就像童年的委屈,彼時無人理解,眼下再難彌補…
當然,直到發(fā)號的時候才驚覺:最慘的還是那位外國友人:之前那個工作人員數(shù)錯了,我是22號,而那位憤懣離去的外國大哥,應該是24號…
所以,中國人不騙中國人?
22號的幸運來自披星戴月的勤奮:五點左右,再度被酒店房間熱醒,打開手機,看看時間,看看鬧鐘,再看看新聞,都在罵納格爾斯曼激進的戰(zhàn)術(shù)安排,就看了會歐冠拜仁對陣薩爾茨堡紅牛的比賽,運氣不錯,還看到科芒扳平的進球,然后洗漱,沖了杯豆?jié){,吃了塊壓縮餅干,穿戴整齊出門,耳機里單曲循環(huán)著痛仰的《最后一班列車》,然后趕酒店到ZPC的第一班大巴,6點42,上車,顛簸地掉頭,上山,冷清的早班大巴,車窗玻璃已有了窗花,沒什么規(guī)律的形狀,單純地顯示著世界的寒冷和殘酷…
同一趟大巴的幾個小伙子顯然道自己起這么早是來干嘛的,下車就搶身位,一路領(lǐng)先殺到電梯,站穩(wěn)后帶著成功者的喜悅,回頭看了我一眼,我也沒客氣,目光直視回懟:咋滴,這還能買不著冰墩墩嗎?
誰成想,到了二樓,已經(jīng)東倒西歪地排了小20號人了,他們疲態(tài)盡顯,全無勝利者的喜悅,就仿佛上方谷口的司馬懿父子們一樣狼狽和絕望,而那道透明的方格狀緊閉著的卷簾門,就仿佛上方谷口改變中國歷史某個節(jié)點的那場天未亡我的大雨,什么時候會來呢?9點整!
此刻的我,仿佛夷陵之戰(zhàn)后的丞相,一戰(zhàn)盡失季漢精銳后,安居平五路,即將帶著廖化之流開啟六出祁山的悲壯之旅,不具備子午谷奇謀直通庫房的膽識和權(quán)限,僅憑一己之力,面對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冰墩墩,一場毫無勝算的代購悲壯史詩,還要時不時要在特許商店來段空城計…
不覺間,耳機里又傳來了歌聲:
心若是一道彩虹
又怎會隨波逐流
最后一班列車
最后一班列車
最后一班列車
……
我等待張家口通往北京的最后一班列車,把我拯救,將我救贖…
閉環(huán)好似圍城,想買冰墩墩的人想進來,能買冰墩墩的人想出去…